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解惑】薛鳳璇學術失當案件

【前言】

2012年12月11日,浸會大學調查小組指控薛鳳璇在其七月出版的《香港藍皮書》中學術失當,即時免除研究所長職務,並不再獲續約教授,完全掃出家門。

研究報告指出薛在撰書過程中犯下四宗錯誤:


第一宗:薛鳳旋在編輯有關刊物時沒有維護學術質素;
第二宗:薛鳳旋隨後為失實的陳述自辯,並未作出適當的修正;
第三宗:薛鳳旋不適當地處理《藍皮書》的作者和編輯身份;
第四宗:薛鳳旋否認是該陳述的作者和把它納入書中,更技巧地試圖把責任推卸予其下屬以及出版社,但調查小組確定下屬及出版社均沒有過失。

其中【第二項】是案件的導火線。中文大學投訴《藍皮書》的教學改善建議中(P.206),內容失實:「在學科的變動上,大學與中小學被要求設立通識教育與國民教育,擠壓和減少正當學科的教時外,實際上方便了大量西方普世價值侵入學校,例如中文大學的通識教育課程,由美國一個基金贊助並協助撰寫教材,其教學方向實際上已由該基金主導。」薛在調查中,提不出所謂基金課程的任何證據。

浸會大學調查失實事件之後,更加以薛濫用專家稱謂、沒有學術承擔等理由,成功令薛的浸會大學學術生涯壽終正寢。

我們要提出的問題是,(1)薛的發案動機是什麼?(2)浸會大學校方擔當了什麼角色?(3)除了學術失當之外,事件還有什麼內情?



【動機論:為所屬機構爭取研究資金】

我們要知道,浸會大學當代中國研究所的這部《藍皮書》是2012年首次出版,然而撰作小組卻對自己的巿場價值充滿過份的信心,更預言「由2012年起,每年出版一部」,大字注明是會「每年新版」。推論《藍皮書》是研究所的鴻圖大計,而這計劃已經與出版社等談攏而且必然會逐年出版。

真的是這樣嗎?我們看看調查小組對薛的批評:「具名的撰稿者僅為薛鳳旋本人及其下屬,而其下屬為其研究團隊成員,並非公認的權威專家。」由此推論,整個"當代中國研究所"的這個跨年出版大計,著作者只有薛一人,而顧問也沒有任何權威專家。如果我們說浸會大學校方在管理上有所缺失,令薛可以自把自為,為什麼合作的「和平國書」「中國社會科學院」也會在對方毫無保證之下做出跨年的合作協議?涉及《藍皮書》計劃的高層有可能是薛的自導自演嗎?還是有人成為了決策失誤的代罪羔羊?薛在調查會議中指出「該書沒有邀請專家撰稿,是基於時間緊迫」,他所指的時間緊逼是不是來自他方的壓力呢?

《藍皮書》的箭頭不但指向是次案件中的中文大學,在其他地方亦質疑其他大學研究的業務:「自2004年起,每年特區撥款2000萬元,由中央政策組外判政策研究,但它卻將這款項轉由香港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安排,結果是所支持的項目基本上都是學術研究,對政策決定幫助不大。」(P.158) 相比起來,《藍皮書》則自稱為「回顧、分析和評估」的專著;我們可以相信,由藍皮書的跨年計劃、到該小組對其他研究機關的質疑......,由薛鳳璇領導的當代中國研究所想代替其他研究機關,承包政策研究的項目,"幫助很大"的利用撥款;
薛在書中未加入一定的顧問意見,就趕及在書展前出版,也是市場行銷的決定。



【國民教育論:政治事件的犧牲品】


2012年8月,國民教育的爭議昇溫,最終令國民教育計劃名義上擱置。有趣的是《藍皮書》對國民教育有關的描述,採取了否定態度,偏偏薛鳳璇正是城中熱話的《中國模式國情專題教學手冊》的始作俑者。

首先在教育一欄,《藍皮書》認為公民/國民教育科「內容含糊,不少老師在教授此科時多以自己觀點出發,與建立此科的原意背道而馳」「自諮詢稿推出以後,該科一直備受批評」「有人批評這種做法有強制愛國教育之嫌」(P.70)

而因為中大發難而廣受注目的一頁(P.206),亦注明通識教育與國民教育科是「擠壓和減少正當學科的教時」,所用的是正當學科而不是一般學科;以下第IV項亦指出該科所取代的中國歷史與地理學科的重要地位被削弱,「片面強調老師發揮,出現違反目標導向的情況,即目標達不到,反而產生反效果」。

可見,批評薛鳳璇是「左仔,批評中大勾結國外勢力,是為了向中共靠攏」的說法是捏造的,《藍皮書》對香港政府的教育政策是不予苟同的。既然知道該研究院的取態和執政當局沒有必然的一致性,薛只是行政機關與教育組織之間的執行者,那麼在國民教育問題爆發之後,薛因為宣傳不力而被整頓也不是意料之外。

Reference:
《香港藍皮書-香港發展報告(2012)》

《藍皮書》四宗罪 浸大炒薛鳳旋
http://1in99percent.blogspot.hk/2012/12/blog-post_11.html





2012年5月23日 星期三

【解惑】彭加木與雙魚玉佩事件(上)


【解惑】彭加木與雙魚玉佩事件(上)

羅布泊是古代樓蘭古國的命脈之泉,事過境遷,現在已經成為乾涸的耳輪狀沙池,無數遊客嚮往的死亡之地。這個地方留下的除了古墓之謎,還有一件時間跨度達數十年的秘案:由於涉及的人物眾多,這稱為「彭加木失蹤案」、「雙魚玉佩事件」、「沙民事件」或「新彊僵屍事件」一直懸而未決。

一,沙民事件

其中一種說法,來自一個殘疾人,那時是1995年。他的兄長是一名商幹,平時沉默寡言,因為執行一些不能明言的任務而失蹤三年(對外一律斷絕關係,不準包括親屬內的人問查),回來時人好像變得年輕了,但記性有些退化,常把家裏人親屬關係搞錯。據殘疾人說,那個任務的執行地正是羅布泊,行動和前蘇聯的一個計劃有關,但是,當事人只記得計劃名稱是個俄文單字,拼寫不出來,而研究的對象就是沙民。
    
七十年代,新彊羅布泊的布防並不嚴謹,部隊報告遭遇了一些裝備較時代落後的不明隊伍在沙漠出現。這些人被稱為「入侵者」並不恰當,因為他們比解放軍部隊更早來到羅布泊──他們就是「沙民」(國民黨殘餘份子)。國內有電影參考過這段消息,形容他們生產力極頑強,婦女沒有血壓了還能自然分娩,夜間借助微光即可放鎗幹掉監視的解放軍人,而一名老年沙民的體力也接近一名年輕的士兵。這批人後來沒有下文,對他們能力的詮測,大都指向羅布泊墓穴和一種古老病毒。

據說紅軍立國戰爭晚期,國民黨一些部隊逃入羅布泊,他們接觸到一些掘墓人;這些掘墓人開啓了羅布泊的古墓,因為溫度和濕氣等緣故激活了墓中古老的病毒。有些人因為感染病毒而死亡,但適應病毒的人就獲得了更強壯的身體,這些人在沙漠中需要的水份也不多,所以能殘存至文革時期。

由這段消息可以看出,所謂古墓病毒的原型只是加強身體質素之餘,亦有死亡的可能性。但接下來的傳聞則加深了對病毒的渲染。


據說是由一份親美的香港報紙所報導,內容不免有造謠的嫌疑:事件發生在 1987 年,地點是中國的新彊和田核電站,3月,中國的一隊異見人士在新疆核電站進行活動,卻遭遇了一場准災難。在數月的否認後,中國政府方才正式宣布當日發生了事故,有一定異見人士死傷。一個月後,整個事件被試圖渲染成一場由反政府武裝的恐怖分子施行的蓄意破壞。

「可是在八月, <Tycka!> (一份瑞典報紙),發表了一篇報道稱美國間諜衛星在和田上空,拍攝到有坦克和其他裝甲車輛向一群,被辨識為試圖進入核電站的平民的人群掃射的照片。對於官方和民眾的衝突,並無疑問,但是,更多的照片則顯示,這些「平民」有將其包圍著的同伴撕裂,並以之屍體為食的舉動。美國政府拒絕承認這些照片來自他們的衛星, <Tycka!>事後也收回了這一報道。」

於是整起示威事件,便成為了中國的「喪屍出沒個案」。事實上美軍的間謀衛星能否測看到這麼清晰的圖象,實有疑問;而讓份香港報紙則進一步提出了未有來源的質詢:

「該起事件可以確信的一份信息來自 Kwang Zhou 教授, 一名後來叛逃到美國的中國裔異見者。Kwang 知道一名與事件相關的軍人,在和其他目擊者一起被送往再教育營地前,這名年輕人提到這次作戰的代號為 “Eternal Waking Nightmare”。還有一個問題依舊存在, 整起事件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在讀過 David Shore 的書,特別是一個 "黑龍" 部隊的喪屍被中國共產黨軍隊捕獲的段落,我們或許有理由相信,中國政府曾經,或依然,在進行他們自己版本的 "櫻咲" (Cherry Blossom) "鱘魚" (Sturgeon)計劃,建立一只他們自己的亡者軍團的計劃。」

這些資料未免異想天開,其中喪屍和亡者軍團等等都沒有出現在世上,只是小說電影的題材。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大概資料來源就是一些官方隱瞞而不敢直面解釋的事件。

如果我們把這些小報道,加入沙民事件去理解,便構成了一道「70年代發現病毒-87年病毒爆發-90年代仍執行有關計劃」的時間軸。如果結合之後的彭加木和雙魚玉佩事件,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就變得環環緊扣,有關一種遺蹟裡的未知病毒爆發案;這就是為什麼彭加木失蹤案能被設為天涯十大懸案之一。

(待續)

2012年5月13日 星期日

【解惑】95年北京公車靈異事件



  九五公車靈異事件是「百度十五件事」的其中之一,所指的是1995年北京一輛375號公車在尾班時發生的靈異事件(也有傳成330331333號的)。既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以訛傳訛,也催生了不同的版本;包括日子換為1993年、主角變為其他人等,甚至有南京和青島版。現在網路上最廣為流傳的版本,是一個鬼故,《故事一》的原文如下:

  19951114日深夜,夜已經很深很冷,風也很大.
  一輛公共汽車緩緩駛出圓明園公交總站,慢慢地停靠在圓明園南門公交車站旁邊.這已經是當晚的最後末班車了.
  車上有一位年齡偏大的司機和一名年輕的女售票員,車門打開後上來四位乘客.一對年輕夫婦和一位年紀老邁的老太太,其中還有一個年青的小伙子.他們上車後年輕夫婦親密地坐在司機後方的雙排座上,小伙子和老太太則一前一後的坐在了右側靠近前門的單排座上.車開動了,向著終點站香山方向開去......


(圖一:北京舊式紅白公交。涉事的就是這種載客量較大的長型車。)



  夜色顯地更加的沉靜,耳邊所能聽到的衹有發動機的轟鳴聲,路上幾乎看不到過往的車輛和行人.因為11月的北京深夜十分地寒冷,更何況是在那麼偏僻的路段.(那時的這條路段的確十分的偏僻)
  車繼續前進著,大概過了兩站地.剛剛過了北宮門車站也就是300多米,大家就聽到司機突然大聲罵道:「媽的,這個時間平時連個鬼影都看不到.今天真他媽的見鬼了,!還不在車站等車.
  這時大家才看到,100米遠的地方有兩個黑影再向車輛招手.就聽售票員說:「還是停一下吧!外面天氣那麼冷,再說我們這也是最後末班車了.
  (註明:那時的圓明園--香山路段也的確就這一趟公交車,而且那麼晚了,出租車司機根本不會跑那麼偏僻的道路)

  車停下了,又上來兩個人.(編按:雖然文意不通,不過按上文下理看,這兩個人也就是剛才提及的那兩個黑影。)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三個人.因為在那兩人中間還被架著一個,上車後他們一句話也不說,被架著的那個人更是披頭散發,一直垂著頭.另外兩人則穿著清朝官服樣子的長袍,而且臉色泛白.大家都被嚇壞了,各個神情緊張,衹有司機繼續開著車向前行駛。
  這時衹聽女售票員說:「大家都不要怕,他們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裝戲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大家聽她這麼一說,也都恢復了平靜.衹有那位老太太還不斷的扭頭,神情嚴肅地看著坐在最後面的三個人,車繼續前進著......

  大概又過了三四站地,路上依然很靜,風依舊很大.更不要提又有什幺人上車了,那對年輕的夫婦在上一站已經下了車;司機和售票員有說有笑地聊著天。就在這時,那位年邁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子,並且發了瘋似地對著坐在她前麵的小伙子就打,口中還叫罵著說小伙子在他們上車時偷了她的錢包。
  小伙子急了,站起身對著老太太就罵:「你那麼大的年紀了,怎麼還血口噴人呢!」老太太也不說話,用兩眼怒瞪小伙子,並用左手用力抓著他的上衣領子就是不放手.小伙子急的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出話了.老太太開口卻說,「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們到那裏去評評理!」小伙子急說:「去就去,誰怕誰啊!

  車停下了,老太太抓著小伙子就下了車.他們看著已經遠去的公共汽車,老太太長出了一口氣.小伙子不耐煩的說:「派出所在哪裏啊!」老太太卻說:「派什麼所啊!我救了你的命啊!
  小伙子不解的說:「你救了我什麼命啊!我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剛才後上車的三個人不是人,是鬼啊!
  小伙子:「你是不是神經病,我才真見鬼呢!」小伙子說完扭頭就要走.
  老太太:「你不相信也可以,讓我把話說完啊!」小伙子站住身子,老太太接著說:「從他們一上車我就有疑慮,所以我不斷回頭看他們.說來也巧,可能是因為從窗戶吹進的風,讓我看到了一切.風把那兩個穿旗袍的人下身吹了起來,看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腿!
  小伙子瞪著一雙大眼吃驚地看著老太太,滿臉冒汗,說不出一句話!
  老太太說:「楞什麼啊!還不趕快報警!......

  第二天,公交車總站報案,昨天晚上我站最後的末班車和一名司機一名女售票員失蹤. 警察迅速查找昨天深夜報警並被警方疑為神經病的小伙子. 兩小時後,小伙子和那位老太太被找到.
  當晚,北京晚報和北京新聞迅速報道了這令人震驚的新聞並對小伙子和老太太做了現場埰訪.

  第三天,警方在距香山100多公里的密雲水庫附近找到了失蹤的公共汽車,並在公交車內發現三具已嚴重腐爛的屍體. 更加另人不解的疑點接重而來.

  第一:發現的公交車不可能在跑了一天的情況下還能開出100多公里,警方更發現車油箱裏面根本不是汽油,而是鮮血.
  第二:更讓我們不解的是,發現的屍體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裏已經嚴重腐爛,就是在夏天也是不可能發生,經屍檢證實並不是人為的.
  第三:經警方嚴格檢查當天各個通往密雲的路口監視器,什麼也沒發現. 這起離奇事件在當時轟動了整個北京醫學界和公安部門.大家可以問一問在北京的老人,一般都會知道!! 
                   」

  由於流傳太廣,在網絡上已經找不到誰是寫帖人。由於故事提及到北京晚報等訪問了小伙子和老太太,取材有了根據,所以第三人稱的全知描述還是真實的。網民都把故事的破綻點了出來,尤其是天氣的描述:既然那是十一月中一個很冷很深的夜,為什麼車上寥寥的乘客要大開車窗了?如果窗不是開得那麼大,車廂裡又何來大風把三隻「鬼」的旗袍吹拂起呢?所以見鬼和大風兩件事是自相矛盾的,況且,據說清朝官服在冬天是用一條綿褲直包著腿的,旗袍不面不會什麼都沒有。

  編者認為故事還有幾個疑點。首先是屍體的發現數,總共有三人;如果算上司機和售票員,那麼剩下的屍體就是那個「披頭散髮的人」,而那兩個穿旗袍的就是鬼,所以了無影蹤;不過,老太太卻認為三個都是鬼。無論有沒有鬼,老太太的邏輯一定有錯,她的證詞並不可信,至少屍體是有的,怪力亂神卻未必有。而且以前沒有拍卡機,三個人上車還是要買車票的,可是對面接觸的售票員沒有說,司機也沒有,可見那兩個能走能動的「人」確沒什麼古怪,看不出是鬼。

(圖二:舊北京公交車票。那三個「人」上車時應該要買票。)


  第二點是車上油廂裡的血。密雲和香山相距的一百公里,實際行車距離也差不多(網上查到的行車距離還不到九十),也就是一輛走七、八十車速的公車,個多小時就能走完。按這個道理說,走了一天的車,勉強再走個多小時,剛好油都用光了,油箱便空出來可以盛別的東西,然後就有死者以外的人把油箱盛了血。把血盛進油箱這種事,在光天白日之下被發現,與其說這是靈異事件,倒不如說是人為的。

  至於屍體腐爛速度的描述,所指的不是人為,其實是指沒有化學品的痕跡,而是屍體是自然腐敗的──也就是說在高溫高氧和高濕環境之下,同樣的腐敗速度可以仿效出來。

  這一篇靈異故事在09年一度引起群眾風傳,在天涯論壇的分析帖現在還找得到。云云論述之中,有人提出了一個所謂的真相,有人指出《故事一》的細節有不符合現實的地方(註一)。《故事二》指出95北京公交事件是一件由事實改編成的怪談,原文如下:

  呵呵,相信膽小些的朋友們看到這完這個帖子已經感到很害怕了吧?以後晚上都不敢坐公交車了。其實我可以告訴大家,噹我看完這個帖子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是某人把一個真實的殺人事件經過自己添芝麻加醋,造就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恐怖故事,對于這個恐怖故事的原題材事件我以前看過了,現在我就把這個事件告訴大家,大家就不會害怕了。
  
  真正的事件是這樣的:有一天晚上,一個女孩上了晚上的末班公交車,車上很空。衹有一個老頭,和司機,這時候開到一個站台,站台上上來了2個人,這2個人還拖著一個昏迷狀態的人上車了。那人渾身都是酒味。這時,那兩個人上車時還罵道:「你這個白痴,誰叫你喝這麼多的?害我們抬你回家。」

  過了一會工夫,老頭突然對女孩罵起來了:「你把口香糖吐我身上幹什麼?」女孩說我根本沒有吃口香糖啊。老頭拿出個口香糖出來,硬說是女孩吐的。然後老頭要司機停車,叫女孩下去,司機就停車了。女孩也不怕他,反正一個瘦老頭,不能拿她怎樣。就下去了。下去後,車開了,女孩想繼續跟老頭理論。老頭說了:「對不起,我是為了救你,剛才如果你不下車,我可真急了,可惜我救不了那個司機啊。」

  女孩說怎麼了?老頭說:「你沒發現嗎?那2個人拖的人是死人。那個人一定是那2個人殺的。因為喝醉酒的人身體應該是軟的,而那個被抬的人身體已經僵硬了。是凶手在他身上撒了酒,讓人以為他喝醉了。以便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結果第2天,果然新聞報道了:那班公交車在開到一個山地時突然墜毀山下,車上司機和一個乘客遇難。。。而那個遇難乘客就是那2人抬的死者。至于那2人是用什麼手法自己逃脫並讓車掉到山下去的,我不記得了。反正凶手是製造了一個被殺人坐公交車意外死亡的事件以擺脫自己罪行,而那個救女孩下車的老頭則是著名的法醫XXX教授(呵呵,不好意思,雖然很著名,可是名字我還是記不起來了,很久前的事情了) 」

  這個說法,跟讀者辨清了一個重要的概念:那三個上車的都是人,不是鬼,而兩名大漢都是殺人犯。

   為什麼《故事二》中的老大爺要換成老太太呢?可以說是為了刻劃迷信的觀感,一個老太太迷信鬼神是比較靠譜的。至於《故事一》的小伙子和女孩互換,說穿了也就是讓他和老太太的性別比對,這是小說家的常用手段。況且,情境節奏來看,《故事一》是一篇經過修飾的小說,某些人物例如司機的對話實在太仔細,應該是後來修改進去的。

  不過《故事二》也有疑點,就是,人數太少。沒有點票員不說,就是女孩上了車後,車上就她、老大爺、司機三個人。既然那兩隻「鬼」上車之前就打算下手,手裡必定帶了武器,那麼車上一個女子、司機和「反正一個瘦老頭」,也不是他們對手了,兩隻「鬼」可以早點下手,減少屍體被乘客發現的可能性。《故事一》在人數上比較靠譜,首先是車上有兩夫婦、司機、票務員和一老一嫩,對方不敢下手,而夫婦下車之後老太太怕打不過對方,在下一個站就逼小伙子和她下車了,整個過程比《故事二》的合理。

  通過整理,兩篇故事的一些合理的重點也就是下面那些:
1,尾班車出發之後,車上人數慢慢流失,最後發生了兇案
2,死亡人數有三或兩人,都在車廂中被發現,其中一人必定是司機
3,中途上車的一定是三個「人」,都是兩個壯的抬著一個不動的
4,老人和青年下車之後,才發生公車失蹤的事件
5,事件後只有傳言,沒有跟進,兩名壯漢也沒有現身說法

  換言之,故事的基礎架構就是:「在一個深夜,車上乘客越來越少,最後發生了事故,然後司機和另外的寥寥數人,在鄉郊地區死亡,涉事的兩名壯男就不知所蹤。由於無法破案,涉事的乘客都沒有澄清事件,民間口耳相傳,就把它描述成為靈異故事。」

  至於清官服、沒腿之類的鬼故事,和八九十年代的電影題材太類似,只是當時文化所然,今日已經沒有人傳說有清裝鬼了……殊不可信。只是兩人把屍體架上車,被人發現的風險太大,可想而知是這事件還有一些重要的細節是不清楚的。





註一:
「這個已經被證明是假的了,因為(1375路開綫的時候是從西直門到北宮門的,路徑清華、北大、北語、北航等高校,人煙稠密,且根本不到香山,(2)末班車是10點,不算很晚,(3)圓明園南門沒有公交總站。那個時候頤和園到香山衹有一趟333路,如果是333路的話也勉強可以接受,但333路在1995年用的是兩節相連的鉸接大車,這種龐然大物走在路上怎麼會消失。」

2012年3月26日 星期一

勵業街小販熟食市場


慢慢感覺到,和朋友吃飯總是離不開商場食肆和連鎖店。既然沒有金錢去買回天堂一般的環境,就只好迎接餐廳那一股拘謹的氣氛。朋友談到,觀塘附近似有大牌檔一類富有地方風情的地方,我沒到過,只推說不清楚。

這次途經勵業街小販熟食市場,只是走馬看花,也有一番風味。



檔口的長光管和鐵風扇仍然靈動,圓枱和摺櫈這些舊香港元素都找得著。幾位上班族忙裡偷閒,咀角含煙,才能談起國家大事--在大城市裡,暢所欲言也變得不容易。抬頭一部十三寸舊電視,深巷裡沙沙作響的收音機,在賽馬日之外也沒有休假。


在這裡,一客豆腐火腩飯不過$24,加$6送一杯絲襪奶茶,吃了飽了,就要重新上路。來往車聲像象徵了每個人的煩惱,揚州炒飯﹑乾炒牛河﹑啤酒等卻是無分你我的集體回憶。旁邊的休憩公園種著零星的花草,和著大牌檔乍暖還寒的風,一股股鑊氣,交織出石屎森林裡的一片小天地。

這裡位處牛頭角工業區中心,往來只有15A巴士服務,離地鐵站也不過十多分鐘路程。上班一族放工之後,「洗大餅」阿姐亦要金盤洗手,拉閘收工,明天一亮又為大眾準備餐蛋公仔面的港式早餐。

2012年3月25日 星期日

從痛苦處出發--品味鄭清文的《不良老人》

《不良老人》鄭清文著,許達然選,文藝風出版社,香港,1990


"「鳯妞。」他低聲叫著。"

閱讀鄭清文筆下的人生,宛如前往冬天的征途。他不必在關鍵處苦心經營、虛托道理,就讓活生生的角色自我解剖、質問,所有答案都留給讀者去創造--這就是,鄭清文式的簡約無華。

這是一個個有關人的重擔的故事,充斥著主角心內的回憶是無法被認清的,而思想片段都成為飄渺的夢和霧,令人停步,讓後來的人踐踏遺忘。鄭清文認為,人是要不斷變強才能活下去,而在他小說裡的,卻大多是無法變強而不知如何活下去的人。「痛苦」,文章張開嘴如此說。

在茫茫人海中會找到一個像《報馬仔》中陳保民的失敗者。他是位沉醉於舊日風光的老股民,步入了可悲的晚年;他無法釋懷,是他那套貪圖小利,已經無法戰勝現代那種更黑暗的拜金拜物主義,這意味著他要面對的失敗並不是公義的審判而是欺壓。銀行副理鄙視小股民的自以為是,然而自己比工友優越的感覺油然而生;口舌招尤的餐廳顧客看不過眼陳保民的粗陋;服務台的小姐故意不讓陳保民拿衛生紙私用,這行為卻一樣斤斤計較。老人無法以惡鬥惡,只得逃避,甚至採用精神勝利法。「等一下,等我吃完飯之以後,回來把它拿走。這是比告人還重要的。」「要是你的祖父或父親,認識我的...,一定把你們活活打死。」在他心內的是以往日治時期欺負人的日子,而今日則是被人欺負的日子,他壓根兒無法接受--可憐他不過是個行將就木的人而已。

這風格,在《最後的紳士》以至《三腳馬》等都找的到,《三腳馬》裡的白鼻貍,更把心中的恐懼和愧疚形象化在馬雕塑上,把痛苦凝固成一種可堪觀賞的美。《又是中秋》訴說年青男女為改變命運付出汗和血,《檳榔城》中陳西林醉心農務,則是把人性的求存上進建成宏偉的城堡,儘管,這雄壯城堡的地基仍是殘缺而污穢。鄭清文的筆,苦且淡;或許,他沒法直接寫出快樂,然而他可以把那種對快樂的感覺交纏在痛苦的根結之間。

讀他的小說,感覺是很暢快的,因為我不敢說的,鄭清文也不敢說,更為我們的秘密安排好一個隱匿的地方。這隱匿也不完全,冒出了一個海平面上的小島嶼供我們呼吸、喘息--另外複雜而巨大的支柱堅石卻九十九個巴仙沉浸在深海裡。

習慣去閱讀他的文字,會看見他對舊鎮濃厚的依戀,濃得溢透了無數故事中的人生,然而他卻省略了鄉土文學那種對故園的浪漫,讓讀者在微微細雨的籠罩裡散步,踏在碎石路上,你聽到的看到的是景物的存在本質和輪廓。當然,你甫看到的只會是陰天,而晴天,則需要你的等待。

要理解鄭先生小說脈胳,可以研究《不良老人》。這篇小說是關於由大陸遷台的宋股長,故事背景則脫離舊鎮的鄉情迷霧,脫離爭利爭名的過去現在,而著墨在純粹的人性。離開了妻女的宋股長,老年了也「實在無法忍受,他決心不再接近女人,甚至不看女人」,成為在欲望間苦無出路的行僧,然而某個弱智的少女鼓動了他的心,她「走到他面前,一手放在嘴裡,一眼睛看著他手上的蟹殼黃。他給了她一個。」,甚至令他感到慾望,但「他不能侵犯自己的女兒」。一場注定失敗的悲劇,宋股長不能捉摸自己的妻女,也無法掌握身邊的她和甘小姐。

這是人生的困境,有若蹺蹺板兩邊等重,而人就站在支點的正中,哪一份追求都會令天秤失衡,使夢想和現實都幻滅。這困境卻讓人清醒,認清什麼是想追求的快樂的夢,認清什麼是想撇棄的哀傷的過去--即使不能追,也無法捨棄,但只要打開痛苦處的大門,就看的見門縫的光,照出了身上的傷,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鄭清文告訴我們,喜與哀,原來是同體的。我們常在快樂處看痛苦,他卻拍了一下咱的肩,著我們由痛苦處品味快樂。

宋股長犯錯了,他對女孩那份模糊不清的愛,使她被歹徒看中、強姦、殺害。他撫摸她躺過的地方,血留下的餘溫也漸漸消散。這個「不良老人」在痛苦中看清了傷痕,也認清了自己的愛念。失去她,得到她,失去女兒,得到女兒,原來都是這麼近。

「鳯妞。」他低聲叫著。這是他女兒的名字,卻突然不只屬於她了。人的晚年宛如步入寒冬,然而,太陽的溫暖就在那刻最顯得可愛。不良老人,其實是一個善良的老人。

2012年3月20日 星期二

這是最好亦最壞的時代-舞劇《竹林七賢》和抗爭意識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與其說是那時代的狄更斯之名句,毋寧是這時代的濫觴,有著了更多的意義創造,一方面比以往更深入人性,另一方面顯示了當代人物的不才。這一句是香港舞蹈團《竹林七賢》的主題,編者以此為切入點去理解魏晉人士的不羈;給我感受是,主題和思想性有高度的配合,象徵很好,亦不可避免的過急去表達思想,由耽美誤入了頹廢。


概念/編舞/導演 :殷梅
導演/戲劇指導:Jay Scheib
作曲:龔志成
視覺及服裝設計:洪磊
佈景設計:曾文通
燈光設計:張國永

316 – 17 () 晚上7:45
318 () 下午3:00

葵青劇院演藝廳


朋友艾力克認為此劇走得很前,我不是這麼想;本劇主旨很鮮明,思路不難理解,也試圖用了世說新語的故事去描述風情:嵇康鍛竈、阮藉號哭、劉伶醉酒(用罐裝啤酒,拉蓋的聲音很清脆)。因為有了編目,流程也易於理解。兵荒馬亂的血浴之後,人民離散追尋新生,沉澱於潮流之中,於是有了看死衛玠、百花弔屍的悲劇。人們開始崇尚權威、陽奉陰違地拒絕對話,喪失心靈的交流,只能一個人一個人的獨自戰鬥。阮藉等人有見及此,便追求精神上的自由,放任形軀去行動,人物的心理是賞玩的、無目標的、不正經的,在不同行為上都刻意延長了審美過程。

以「」成對的演繹,可能是因為考慮到編排、體力。是否沿著現代主義的老路,透過二元矛盾去加強表現力?我沒有足夠知識去下判斷。背樂很到位,不時引起了觀眾跳脫的反應,偶而的聲響效果亦突出,相反燈光我的感覺是不夠明顯,而服裝配色等也和我想像的華麗有點差距,應該是對時代的幻想不同所致。

嵇康就義的場景裡,紅與黑兩種人物配色所表達的肉體與靈魂的交纏,還有背後兩人所指涉的理想和情欲的沖突,四者並存並刑,應該是全劇裡運用沖突最好的一幕。除了次幕,大部份的編舞都兼具靜態美和力量,十分賞心悅目。有一點遺憾是,行動都為了表現、服務某思想和某主旨,自然會有一種毛病,就是人物都沒有生活的感覺。於是,我便覺得劇中有所指向的耽美,漸漸偏向了無想頹廢的嫌疑。這一點,殷梅導演亦明言此劇不是人物傳奇,她想表達的,是超越個別人物的一種感受。


殷梅忍不住要問:「那魏晉洛陽東城下的一萬名圍觀的大夫、愚民,三千名太學士們又怎能擁有嵇康?一千七百年後的今天,人們仍不可能擁有嵇康,或嵇康仍在?嵇康的生命是莊子的中國藝術精神。廣陵散至今撥弄著人鬼心弦,縈繞在宇宙的時間和空間中。」


我亦一再想到現時香港,以至世界人民的處境。「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雖然不斷地發言,表達自己是自由人民、知識份子,大談各種道理,分享各種理想,但都缺乏了一種靈魂上的提升。當討論主義以至權利都被產業化,抗爭成為了潮流,我所看到的社會充斥了一種沉淪于潮流、頹唐不振的氣氛,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相形之下,我的賞玩心理和放任,不過是一種名士風尚了。

什麼時候,建安風骨腐蝕成今日的虛偽社會?幸好現實還有認清抗爭道路的同志,有如烈陽放亮在我心靈。《竹林七賢》很值得賞看,可惜在香港這個文化不毛之地,只能開三場,是太可惜了。

2012年2月1日 星期三

手塚治虫《狼人傳說》隱喻的日本國情






手塚治虫有時會把自己寫入畫中,大都扮演可有可無的過場閒角,少數例外的是《紙堡》(手冢的自傳式漫畫,談論東亞戰爭後日本的慘況,不過故事中手冢用的是化名)。在1966年6月到1967年5月,手塚在《少年SUNDAY》連載了《狼人傳說》 ,講述一個妄圖征服世界的野心家與獸人族的明爭暗鬥;不過,手冢在故事中以本名示人,由城入鄉,貫穿整個故事,這種代入法有一個重要原因:《狼人傳說》不只是一套批判人性的寓言,也是對日本戰後國情的隱喻。


劇情的主線──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與罰》

故事的主角有兩位,一位是立花特平,他是善良與公義的狼人,卻在人與獸人的戰爭裡為了無辜的人而戰鬥;他的成長背景是有著「獸人詛咒」的鄉村,接受了人類的教育,但一旦變身就會隨血性行事,一如野獸──其救贖行為便有著跨國族(NATION)、跨物種(SPECIES)的人性光輝。相反,另一位主角是洛克,其孤獨的童年令他變得勢利陰險,把聰明都用作越貨殺人的勾當上。手冢在故事中帶出一些疑問:到底什麼才算是人呢?一個惟利是圖、不守規距的人類,充滿獸性,還算得上是人嗎?

洛克綁架富商千金後,與負查調查的下田警官有過一返對話;「可以為所欲為又有什麼不好?」「世事不會那麼稱心如意的,所謂惡有惡報…」「怎樣才算惡?惡有什麼概念?那這些都是由誰來決定的?是神嗎?」「人類的良心決定的吧!」「哦?果然是人類自作主張的輕率決定麼?……正義、邪惡,都只不過是人類給自己找的藉口……為了生存,怎麼做都行啊」「我不這麼認為!如果人人都任意妄為,世界會變成怎樣?」「有什麼不好?汰弱留強,適者生存」(vol2:p.10~12)

這一段恰巧和手冢筆下的《罪與罰》對應(手冢曾經把同名的俄國小說改編成漫畫);



對豪強的漫不滿

在日本經濟疲憊持續的今天,我們無法想像她在60年代起的三十年經濟快速增長。可是在1964年東京奧運前後,市面出現不景氣,政府逐於1965年發行赤字國債,成就了今天人人皆知的經濟大泡沫。人民對經濟發展的不安埋藏於心,具體就會爆發在官員和富豪身上。

奸角洛克在野心驅使下綁架富商的千金,侵佔其家產。得勢後,他又和獸人聯合暗殺重要官員。後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政府官員並未干擾洛克的權勢,洛克對付官員的動機不大,然而暗殺的流程卻佔甚多篇幅,這種行為可說是宣泄情緒大於實則作用。攻訐豪強的行為很容易吸引生活不安定的人民,雕砌出洛克富有魅力的奸角形象,也反映了當時日本經濟衰退的國民心理。

複雜的國民性

特平是一位勤勞善良的青年,但當情緒激動,他就化身成狼人開殺,連恩師手冢也不留情。對於殺人,他表示自己並不情願,仇恨情緒卻會讓他討厭自己「人類的身份」:「我會因為仇視和憎恨一個人而變得憎恨起自身這個人類的形態,當無法忍受時我的身體就會變化成狼。」

參閱故事,早期的特平是一隻強猂人狼,在侵略時表現出無堅不摧的力量,要充滿「柣序」的人類社會恐慌,甚至殺死無辜的熱海教授(起因竟然是熱海教授挑釁了特平!)。爾後特平的形象開始衰弱、落差很大,被洛克打敗之後,不但被民警追捕,甚至被剛開始表現得不堪一擊的犬類咬傷。若把特平不能自控的兇暴和衰落,視作手冢對日本侵亞的解析和哀歎,是非常合理的:一方面,手冢習慣把戰爭社會問題的關注放在人道的天枰去衡量(如《火之鳥》、《怪醫秦博士》),另一方面,日本戰後的蕭條是手冢漫畫的一個永遠的潛在主題。

日美關係

《狼人傳說》對日本國情的隱喻,在洛克與特平的關係中更看出端倪。奸角洛克聽聞特平是狼人,便萌生「利用」的念頭,用武力和智慧去制伏特平;特平應該把洛克視為「仇人」,但洛克把特平推入井中,再用繩索救起,他便成為了特平的「恩人」,而特平因為狼人的性格和原則而要感激、「服從」洛克,甚至助紂為虐。把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和歷史關係配對一下,便看出驚人的相似,美國為介入太平洋勢力圈,誘使「利用」日本進行海戰,而身為戰敗國的日本又由美國扶助,把「仇人」視作「恩人」,在經濟和軍事上都處於「服從」。

1960年的美日關係更為緊密,仍無助於日本脫離美國的陰影,政府和右派傾美,左派則發起一連串的社會運動,事件是謂「安保鬥爭」。《狼人傳說》創作逢時,洛克表現的正是美國霸權式的資本主義,提倡金錢至上、資本至上,特平則在人狼之間過渡,在服從和反抗洛克之間不斷掙扎。所以故事中,琉璃子這樣描述洛克:「你可若無其事地殺害或是凌辱他人…你的本質上與野獸無異」(vol2:p.120)

這一段人與狼的若即若離的關係,在《狼人傳說》變得形像化,成為一段人類馴服犬隻的故事。特平憎恨洛克,白天化為人類甚至想殺死對方,但一變成狼,他就服從洛克,在對方面前成為了犬,認為洛克有一種「魅力」,無法抗拒。洛克亦巧妙運用了對方的情緒:「特平!看著我的眼睛!你每次變身成狼後都會乖乖聽我的話,這次也不例外吧?是吧?……」這種病態的關係在不少地方都有筆墨描寫,我亦不羅列了。最後特平能夠下手對付洛克,則是受了正義的呼喚──也就是人性的影響。

無政府主義的幻想

正如先前所說的,《狼人傳說》基本上是把人類的性格二元化──欲望和節欲、貪婪和知足……而代表著野性的獸人族,一再表示要解放人類,不會建立什麼社會制度。蝙蝠幹部在企圖征服世界時,對人類廣播說:「人類或者不得不遵守所謂法律,然而野獸之身卻是無拘無束的!」(vol2:p.88)

可是他們並非解放什麼,也不是真正的改革派。獸人所代表的是粗暴、非理性的行為。在獸人在人類世界現身,開始侵略四周時,他們聲明要「無拘無束」,鼓勵人類四出犯法、搶略。當牠們日漸得勢,更囚禁一群學者、科學家,把他們處死。

這些行為之所以非理性,在於他們不只是反對制度,也是「反科學」的,不明白科學如何直接改進了人類文明。在獸人的所謂「革命」,也就是侵略的戰鬥過程中,牠們只提倡使用爪牙等原始武器,而真正能幫助牠們的其實是洛克研發的殺人炸藥;這群獸人忽略了人類文明的基礎,而試圖把制度以至科學都摧毀,可以說是走向一個極端,把獸人化為了獸,而不是兩者的優秀混合種。忽略制度、政府對協調權力及資源的貢獻,正是無政府主義的幻想。獸人族的反抗,最後失敗於人類研發的新武器中,可以說是對獸人錯誤思想的最大譴責。

寫成於2012年2月1日